<>一道道残影如染了浅色的光,在空气中弥漫而又消散。显然,伶使者和冷使者已经走了。
正当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的时候,一叶卷着飓风的暗器风风火火而至,秋长天自是注意到了,可若要反应却是来不及了,而秋长水更是不行,即便是暗器在眼前擦身而过,他也一时奈之不得。
可就算是来不及,秋长天还是脚步轻动,顺着暗器的轨迹而尽力追赶。显而易见,暗器是朝着娄清晞来的。
看样子,冷使者和伶使者是让她非死不可。
都说暗杀是一件非常诡谲的事情,在地狱里的魔鬼们将邪恶的心思擦干洗净装在肚子里,而后重新投胎,成为下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他们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自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杀人手段。可杀人又是一件盲目的事,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因何而杀人,没有理由,其实也就没有必要,之所以现在还在杀人,只不过他们也是行尸走肉而已。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替人杀人,就像是一个门派在他们眼里灰飞烟灭,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场赤裸裸的视觉冲击而已。没什么感情,也许是有的,在心底里潜藏,只给最爱的人,最信任的对方。
而伶与冷,恰恰如此,正是最恰当的写照。
天终于下雨了,暗器由此成了雨箭,如星矢一般在天空划过,自是见不到模样的,只将将能看清一条灰乌乌的线条,秋长天皱了皱眉,止了脚步。
来不及了,即便修为如他,也根本是追不上的。
谢慕是什么时候听见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的,他面对着娄清晞,只觉得轰隆隆的烦躁,像苍蝇也像蚊子在耳边嗡嗡,他抬起手往耳边一抓,却不想如此凑巧抓住了这极具破坏力的雨箭。
手掌慢慢在眼前摊开,他也是震惊的,不是蚊子也不是苍蝇,是一柄没有温度的箭。
这下子,其实不止是谢慕,就连带着秋长天秋长水,还有暗处的伶和冷,无不是震惊的。
雨越下越大,落在衣服上,头发上,眼皮上,娄清晞皱了皱眉,轻轻哼了一声。谢慕也顾不得其他的,紧忙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脱下破旧的袍子遮在清晞头顶上,谢慕呆呆的望着,眼前女人的胸膛一呼一吸,剧烈起伏,脸色是煞白的,若不赶紧离开,怕是要出事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这样想着想着,自己反而晕倒了。
谢慕从梦中昏沉沉醒来,又回到现实世界的他深感人生无常,他爬起了床,也不多言语,其实是没有人可以供他言语。房间里空无一人,繁星里外繁杂罗列,洗漱完毕,他提起挂在门口挂钩上的风衣,打算出门去走走。
出了家门,街道上已渐渐冷清,想来此时也将近凌晨了,抬起手看了看表,果然,三点刚过一刻。
谢慕也就是在漫无目的的逛着,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他很安静,又很任性,他可以半夜三更跑到广场上喂鸽子,也可以大白天里拉上窗帘故意把家里搞得乱糟糟的,他不喜欢陌生人,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喜欢那种不必要的交流。匆匆一面,多说无益。
就好像现在,他竟然走到了酒吧的门口。
他一直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对于没有好感这样的论断也是因人而异。就像他不喜欢白酒,但也不排斥,所以现在他的酒量也只定格在酒杯的三分之二刻度线上,再多是没什么可能的了。至于啤酒,倒是在idea枯竭的时候勉强能喝上几瓶。
但他也不喜欢啤酒的味道,老人说,啤酒是马尿,不知是怎么来的这样的形容。
他抬头看了一看酒吧的招牌,低下头打算做个路人。隔壁柳树下有个女人倚着树干打电话,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没聊两句就看她将电话从耳边挪开,亮眼闪光在夜里晃来晃去,让人十分不舒服。
但好像也没什么,谢慕拿手掌遮了遮视线,打算原路回家。那个醉酒的女人还弯着身子在吐,声音很大,估计这夜里她喝了几瓶子的酒,现在为力翻江倒海也不足为奇了。
转过身走了那么几步,听见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踢踢踏踏的,越来越近。谢慕皱了皱眉,喃喃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谢慕原地停了那么一会儿,直到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最后消失。谢慕眯了眯眼,长呼了口气,继续往家里走。
“帅哥……”呼吸吹到脖颈上,谢慕一个激灵,还来不及反应声音又接了下去,“捡尸吗?”
谢慕此时此刻是一脸懵的,“什么情况?”心里嘀咕了一句,刚想回头,女人的双臂已经拦在肩上环了个圈,刺鼻的酒味儿已经冲进脑子里。
“那个,小姐?”谢慕试探着问道。
“你TM才是小姐!”女人耍酒疯一样开始张牙舞爪,还咬了谢慕的肩膀一口。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哎,算了,你家在哪儿?”谢慕紧锁着眉头,一脸无奈,这不会被人讹了吧,他暗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是卖的,我良家妇女好不好……”显然,这女的还纠结在上一个问题上,根本没打算理会他刚刚问的问题。
“好好好……”谢慕心里打着鼓,要不要把这女的带回家还真是个问题。他是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门的,但是把人家一个女孩子丢在酒吧门口,真被人捡尸了怎么办,虽然他谢慕也一向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让他乘人之危对一个女孩子做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儿,他也做不到。毕竟来路不明,产生纠缠这种事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谢慕打算再考虑个五分钟的,先把女人扶到旁边长椅上坐一下吧,这样一想,便想着转过身来扶她,好容易掰开女人绕着脖子的手,一转身,女人整个扑到怀里。
谢慕吓了一跳,撇了撇嘴,说了一句,“女人,你这个引诱我犯罪啊?”
“你敢!”女人张牙舞爪大喊了一句就又消停了下来。
谢慕一脸无奈,还是先带着她回家吧,其余的事等她醒了再说。这样一想,谢慕搀着她到了路旁,半天才拦下辆要换班的出租车,在司机一脸懂得的表情下,把谢慕和这女人送回了家。
天上竟然没来由的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