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帝朱翎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说着胡话,他一会儿梦见白瑶在一个黑屋里眼泪汪汪的向他求救,一会儿却又梦见白瑶张着血盆大口,伸出魔爪要掏他的心,太医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太后请来伽蓝寺的得道高僧为其日夜诵经念佛才渐渐退烧。
太后听从父亲护国公的意见决定为他挑选皇后,择日成婚,为皇上冲喜。朱翎此时已是心如死灰,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也就随便他们去折腾。婚事很快被敲定下来,是王崇古大将军的千金王玥,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筹备婚事了。
皇帝大婚,那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一时间,整个京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坊间的小老百姓都在谈论着这件喜事,羡慕那王家小姐祖上积德,竟能得此殊荣,光宗耀祖。
坤宁宫中,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红喜字,大红的蜡烛,原本很是喜庆的颜色,但在朱翎的眼里,一切都叫人刺眼得生疼,王皇后端坐床前,皇帝醉眼惺忪地来到床前,挑掉红盖头,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假寐。
“皇上,玥儿侍候皇上就寝。”皇后王玥羞怯道。“玥儿……好名字。”朱翎闭目道。王玥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皇上耀眼如太阳,臣妾愿做那月亮常伴左右。”
朱翎闻言,冷不丁想起白瑶说过的话,心突然莫名的抽疼,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转身要走,皇后王玥诧异道:“皇上,臣妾说错了什么了吗?”“你何时见太阳和月亮在一起过?”朱翎漠然离开,留下一脸惊诧,茫然,不知所措的皇后独自面对一直流泪的红烛……
乾清宫里,朱翎在窗前挂了一个风铃,每当有微风吹过,总会响起清脆的铃声,而此时的朱翎总是一个人看着那风铃兀自发呆,黯然神伤……
秦淮楼中,白瑶如一具木偶般,任由那些人为她梳妆打扮,带到钟楚红的面前,红姨仔细打量了一下,笑道:“很好,果然是好货色,今晚给我好好表现,你若是能帮我赚到钱,我自然会给你赎身的机会。”
“此话当真?”白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这种女人心如蛇蝎,口蜜腹剑,她的话又岂能相信。
“在这秦淮楼里,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任人踩踏玩弄,一种让人追捧崇拜,姑娘是个聪明人,要走什么样的路都是姑娘自己的选择,无论何时,女人都只能靠自己,看你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以后就叫顾盼儿好了,扬州人氏,记住了。”钟楚红说着重新帮她发上的琉璃点翠孔雀金钗调整了一下。
“盼儿?……她还能盼望什么呢?”白瑶凄然一笑。不过钟楚红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无论何时,女人都只能靠自己,如果不想被任意踩踏,就只能力争上游。她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等着被人欺负,她要报仇,要找王穆,要考状元……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必须要振作
……
“要我出去表演也不是不可以,我保证帮你赚到钱,但你得让你的手下听我的安排。”
“这个没问题,你们几个,过来,待会不管盼儿姑娘有什么吩咐,一切都要照做,听到了没有。”钟楚红叫了几个自己的心腹,“还有一个人我也想要,我要游乐做我的舞伴。”白瑶知道这些人是不会真心听她的话的,她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依你,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晚上要表演什么了吗?”钟楚红好奇道。“跳舞。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现在需要时间排练和布置一些细节。”白瑶说完转身要走。“记住,不许给我耍花样,否则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你的救命恩人游乐。”钟楚红说完若无其事地品着香茗,白瑶心一震,回头怒视了她一眼,“不许你动他一根手指头。”
这个钟楚红的确够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她确实想逮个机会溜走,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希望了,即使她可以豁出性命冒险逃生,但是游乐却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弃他于不顾,像钟楚红这么心狠毒辣的女人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她必须小心行事,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秦淮楼位于中央表演歌舞的台子,经过白瑶一天的布置安排之后,完全焕然一新,最重要的是里面还加了许多机关,到晚上表演的时候大有用处。白瑶一边吩咐他们做事,一边教游乐跳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游乐很聪明,一学就会,再加上从小在这里耳濡目染的,对声乐舞蹈并不陌生,很快就能跟上白瑶的舞步,配合她的彩排,半天下来,两人已经合作得很有默契。
“游乐,你真棒!没想到你会学得这么快,我学这个学了五年呢,你要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一定是个芭蕾王子。”白瑶一边跳着,一边说道。“芭蕾王子?什么意思?”游乐不明白,他准确地托住白瑶的细腰,一个漂亮的旋转,又将她轻轻放下,白瑶也以一个360度快速的旋转来结束今天的排练。
“我们在跳的这个舞蹈叫做芭蕾舞,所以你当然就是那个芭蕾王子了。不说这个了,想不想学变戏法?”白瑶说着,白玉般的双手缠绕在他的颈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游乐的耳朵迅速蹿红,结巴道:“什么……戏法?”“噹铛铛……看,这是什么?”白瑶说话间,手里已多了一支丝绢做的月季珠花。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游乐兴奋道,这个实在太好玩了,“你看啊……先这样藏好了,然后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快速拿出,自然就会有那种出其不意的效果了,我再教你几种变法,首先要将道具准备好……”白瑶接着又教了他几种变魔术的招数。
钟楚红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说话。白瑶的舞蹈是她前所未见的,但确实美得教人叹为观止,凭她多年经验来看,这个顾盼儿绝对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舞蹈奇葩,今晚一定能够惊艳四座,冠压群芳,她早已将消息放出,并亲自送上请帖,宴请那些有权有势的上流人士,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那大张大张的银票漫天飞舞地向她飘来。
很快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秦淮楼开始迎来热闹的夜晚,白瑶作为压轴戏,当然要等到适当的时间才会出现,先出场的是黄莺莺,她的歌声在这秦淮楼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白瑶还在精心的打扮之中,就听见黄莺莺美妙动人的歌声响起:“
寒露霜华,暮色渐散,何盈苍宇,袅袅缥缥,谁家清曲,拔乱四时序……春风此始,帘幕翠捲,不谢梨园芳菲,还疑却……玉盘珠落,莺舌细吐花蕊……
青冥苦寒,天阶谁蹑,学得瑶池舞曲,清管繁弦,笙歌才引,却胜世间几许……
玲珑婉转,明珰声脆,一樽丝竹欲醉,醉由他……绮云深处,还唱流觞曲水……”那温柔婉转的歌声的确教人油然心动,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