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歌舞坊内响起靡靡之音。二楼的包间内,韩涛和马原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面前众多美女的翩翩起舞。
韩涛今晚的兴致似乎很高,竟然招呼着马原一起混入舞女的队伍里,跟着音乐一起扭摆着身体。
跳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满足于在屋内跳舞,拉着马原各自搂着一名舞女,来到了包间外的露台上,一边喝酒,一边张狂地大笑舞蹈……
由于歌舞坊的露台下就是山阳县内较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两人狂放的歌舞,立刻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韩涛搂着舞女越舞越带劲儿,他自己慢慢地来到了露台边的位置,也浑然不觉。
韩涛似乎是嫌怀里的舞女有些扭捏,大叫着:“你看你跳的什么,跟本少爷学,看我怎么跳!”
韩涛推开身边的舞女,向后猛退几步,似乎是要拉开架势,好好舞蹈一番。
他却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站在了露台的边缘,这猛地一退,一脚踩空,直接从露台上摔了出去,向着外面的街道掉落下去。
一边的马原看到,吓了一跳,赶忙向扑上去拉他,却已经晚了一步。
韩涛的身体摔出露台,先是落在了露台下的凉棚之上,随后重重地摔在了街道上,一动不动了……
露台上的马原和众舞女,以及街道上的行人,看到韩涛掉落在街上,都失声发出了惊叫。
马原更是不顾一切地转头就往外跑,快速地冲出歌舞坊,来到了街道上的韩涛身前。
马原一把将韩涛搂在了怀里,着急地大喊着:“老大,老大,你怎么样,快醒醒,醒醒啊!”
韩涛躺在他的怀里,额头上有鲜血流出,却是一动不动,已经昏迷了过去。
马原着急地冲着一边发呆的歌舞坊的管事吆喝着:“发什么呆呀,还不快去找车,赶紧送韩少爷回府!”
管事这才反应过来,飞跑着去找来马车,招呼人将韩涛抬上马车。
马原也跟着上车,一直陪着韩涛回府。
已经得到消息的玉儿已经等候在府门外,看到马车回来,着急地扑上前。
她看着车厢内还在昏迷的韩涛,带着和哭腔地呼喊着:“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哎呀,先别嚎了,赶紧先把老大抬回房间,再去找郎中来救他!”马原大声地提醒着。
玉儿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招呼着旁边的下人将韩涛抬往卧室。
下人们把韩涛放在床榻上,马原就忙不迭地将他们都轰了出去,然后快速地将门窗全部关严。
玉儿着急地就要往外跑,却被马原一把拉住了胳膊。
玉儿立刻瞪起了眼睛,怒喝着:“马少爷,我家少爷都这样了,你还想对我动手动脚,你忘了我上次怎么教训你的?!”
马原赶紧松手,摆手示意玉儿低声:“小姑奶奶,你别嚷,你自己看看,你家少爷他怎么样了?”
玉儿诧异地转头看向韩涛,却见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的韩涛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在冲她做着鬼脸……马原得意地看着韩涛笑着:“老大,怎么样,我这戏演得足够好吧,连玉儿都被骗了!”
玉儿疑惑地看着韩涛,一脸懵懂地问:“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是啊,老大,干嘛要连玉儿都骗?”马原也是一脸的不解。
韩涛坐起来,摆手示意两人低声,然后小声地回应着。
“玉儿单纯,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要是提前知道了真相,未必还能演出刚才那种真的担心的感觉了。
“这倒是。就刚才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让她装,绝对装不出来。”马原附和着韩涛。
“少爷,你为什么要装受伤吓唬戏弄我呀?你不知道我是真的担心吗?!”玉儿感觉被两人戏弄,有些不开心了。
“好玉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吓唬戏弄你的。”韩涛看到玉儿生气,赶忙哄着她。
“好了,老大,你就快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配合你演这么一场戏吧。”
“你说明白了,玉儿也就不生气了。”马原一边帮韩涛哄着玉儿,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能暗中去查案。”韩涛向二人解释着。
“查什么案?韩冲不是都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而且也有那么明显的证据,这肯定就是他做的呀!”马原对韩涛的做法表达出了十分的不理解。
“我现在有个感觉,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韩涛回应着马原的话。
“不是他?那就是他爹呗?”马原把矛头指向了韩禄。
“我二叔要是有那个脑袋,恐怕当初家业都轮不到我老爹执掌了。”
韩禄的智商跟马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说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韩涛是打死不能相信的。
“少爷,你说不是冲少爷,他到底能是谁呀?”玉儿关切地向韩涛询问着。
“具体是谁,我现在也想不出来。不过现在有线索,只是官府不愿意出面,我只能自己去查。”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要当众演那样一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受伤了。”
“这样我悄悄溜出去,就没人知道了。”韩涛回应着玉儿的问话。
“溜出去?少爷你要去哪儿呀?”玉儿疑惑地看着韩涛询问着。
韩涛却不回答,只是向玉儿吩咐着:“这事你们就别管了,帮我悄悄准备一匹快马,再多准备一些银两备用。”
“少爷我要出几天远门。如果外人问起来,就说我摔晕了,闭门静养,谁也不见。”
“老大,你的意思你要自己一个人去,那可不行,我得陪着你。”马原听出了韩涛话里的意思,赶忙申请着。
“是啊,少爷,您一个人出门,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我得跟着伺候您。”
“再说了,现在到处都在传蛾贼作乱,路上未必太平。你一个人太不安全,还是多带些人,才能踏实!”玉儿也表达了要跟随的态度。
“我刚才不是解释了,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去,得悄悄地去,你们要是跟着我,那不就露馅儿了!那刚才的戏就白演了!”韩涛提醒着二人。
“你们想想,如果找人洗劫农具店的人不是韩冲,而是另有他人的话。”
“他现在看到我们几个大摇大摆地出了山阳县,能不再次下手吗?”
“咱们在山阳县城都得躲到狗洞才躲过一死,要是到了荒郊野外,碰上这些人,那还不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一个人悄悄出城,反而倒比咱们一群人出去要安全的多。”韩涛向两人做了一番细致的解释。
“好了,都不要争了。听我的就是,玉儿,赶紧按我说的去准备,记住,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韩涛向玉儿叮嘱着。
玉儿无奈,只能遵从着韩涛的吩咐悄悄开门走出。
月上中天,白日里喧闹的韩府已经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山阳县城里也恢复了一片黑暗宁静,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韩府的后门被悄悄打开,韩涛更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扮,用黑色面纱蒙着脸,头上还戴着一个竹斗笠悄悄地探头出来。
他四下观察,确定无人后,才回身向府内招呼着。
玉儿牵着一匹马快步走来,那匹马的嘴上带上了嚼子,蹄子上也包上了棉布,不会发出一点儿声响。
韩涛从玉儿的手里接过马缰绳,然后翻身上马。
汉代的马是没有鞍子的,也幸亏前世的时候,韩涛没少在剧组练习骑马,骑马的技术还算不错,才能驾驭住。
韩涛向着玉儿摆了下手,然后两腿一夹,催马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玉儿依依不舍地看着韩涛远去,一直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快速回府,将府门关闭好。
韩涛趁着夜色出了山阳城,向着太行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从山阳县衙出来后,他就开始思索,该如何开始展开调查。
显然冯钟提出的那个山贼文谡有着极大的嫌疑,他很有可能就是血洗农具店的执行者。
韩涛思来想去,才决定掩人耳目去调查清楚这个案子。
虽然这有点冒险,但他觉得为了给那些死去的无辜者一个公道,他有责任这样去做。
韩涛趁着夜色一路狂奔,等到天放光明的时候,他已经奔走了三、四十里。
胯下的马此时已经不停地喘着粗气,毕竟是寻常人家的马,奔跑了几个时辰,已经非常疲累了。
韩涛将马停下,走到官道边的草地下马,让马吃些青草,但看那马的状态,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
韩涛无奈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袋,简单地进食,然后思索着该如何才能继续赶路。
韩涛正休息着,却听到管道的岔路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随后从岔路上出现了一支马队。
这马队约有数十匹马,在十几个汉子的驱赶下缓缓前进,从这些汉子的装扮上来看,他们似乎是贩卖马匹的商人。
韩涛看到这里赶忙上前招呼着:“几位小哥,你们的马是要赶去卖的吗?可以卖我一匹吗?”
那几个汉子韩涛说要买马,一起转头看向了队伍中间唯一一个身着皮衣的女子,用并不流利的汉族官话询问着:“拉巴子,这个汉人要买马,卖他吗?”
【作者有话说】
作者提示:这里所说的太行上,并非现在所说的太行山,是指河南焦作的云台山。只是汉代还没有这个称谓,泛称太行山,故用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