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涟漪披上外套，拢了拢直接拿着手机下了楼。
她站在路边招手叫车。
她先去了新房，可惜家里好像没人。
她又去了自己熟悉的几个地方，都没能找到霍景祀。
想起来苏珊打电话时候的吞吞吐吐，李涟漪将电话拔了回去。
“……就在酒吧看到了他，喝得烂醉。”
涟漪打车又赶去了酒吧，可惜她到的时候霍景祀已经离开了。
李涟漪到处找他。
给老蓝去电话，还被老蓝在电话里挖苦了一番。
新房楼下。
司机的车就停在角落里，一个距离正楼比较远的位置。
其实刚刚李涟漪打车过来的时候，他是有瞧见的。
但。
霍景祀一身的酒气，可他的那双眼泛着光。
泛着一种冷静的光。
他根本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人，他的行为举止以及他的眼睛都很冷。
“今天以后你就暂时不用来了，这辆车稍后有人会开走，你交给他就是了。”
司机点点头。
“霍先生。”
“该你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司机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霍景祀开车门下了车。
“开走吧。”
司机很想问，那明天出行霍先生要怎么办呢。
好像外面的人都在传霍先生破产了。
可。
司机不明白，霍先生又没去炒那些不要命的，他是怎么破的产？
还有人说，霍先生的亲妈要害死他，可瞧着霍先生镇定的神情，他又认为这就是瞎传的。
虎毒不食子呢。
霍景祀坐在了楼前的台阶上。
四周比较安静。
这个时间了，也很少有人在外面这样坐着。
这里是高档住宅小区。
每个进进出出的人都讲体面的。
霍景祀现在的行为，叫做不体面。
他坐着坐着。
李涟漪打的出租车又绕了回来，她用手机扫码付钱。
“谢谢你啊师傅。”
这一晚上只是车费她就花了三百多了。
晚上十点半左右，竟然下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大，瞧着隐约有发展成暴雨的前兆。
李涟漪捂着头快步准备跑到台阶上避雨，她抬起头。
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霍景祀。
李涟漪看看手机时间，然后又看看他。
“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半天？”
她以为，他会想不开。
她以为……
霍景祀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安抚她说：“我没事儿，你回去吧，我去给你叫车。”他试着站了起来。
涟漪被他身上的酒味儿呛得后退一步。
这是喝了多少？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霍景祀似乎没有站稳，摇晃了一下，李涟漪马上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喝那么多的酒？”
“我以为你知道。”
涟漪咬牙。
“你妈或许也是有什么苦衷的。”
她那婆婆虽然奇葩，但对自己的儿子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她觉得不会。
霍景祀冷笑一声，他站起身坚持要为她叫辆车送她回去。
好不容易走出小区，走到了路边，可他摸了半天，口袋里没有钱。
霍景祀冷冷说着：“我帮你叫车，你自己付钱吧。”
涟漪听了心酸。
“我送你回去吧，这房子不还是你的吗？”
“不是了，还债了。”
李涟漪张张嘴。
她也搞不清他为什么会有欠债。
也搞不清他被霍家赶出来以后，他为什么就变得这样惨了，她想或许霍家把一切都收了回去吧。
有钱人都是这样的！
你看，她离婚的时候霍景祀不就一毛钱都不给她的嘛。
遗传！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霍景祀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你别管我，你走你的。”
涟漪无语。
他都这样了，还和她闹？
手机响。
李涟漪看了一眼，是谢晋来的电话。
可没等她去接呢，霍景祀直接躺在了花坛里。
李涟漪跑了进去，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扶了起来，用身体支撑着他，然后招手拦车。
她带着霍景祀回了她家。
你说同情就是同情吧。
把人弄回家，可他就躺在客厅里动也不动，涟漪无论用了多少力气她就是拉不动。
她气得直跺脚。
手机又响。
李涟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躲到了阳台去接电话。
“喂。”
“你睡了吗？”
涟漪睁着眼睛说瞎话：“嗯，刚刚睡着了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谢晋笑笑：“睡着就算了，原本想上去看你一眼的。”
李涟漪的心脏揪在了一起。
谢晋上来，她就麻烦了！
客厅里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表情十分冷淡。
他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谢晋。
他老老实实地又闭上了眼睛。
他和谢晋之间，就像是龟兔赛跑。
你觉得谁会获胜？
是乌龟吗？
霍景祀认为他自己就是兔子。
而这种比赛，他根本不用跑就会获胜。
谢晋的出发点在起跑线，可他霍景祀站在了终点线。
想到这里，他没有出声儿制造误会，也没有给李涟漪添任何的麻烦，只是老老实实继续躺着。
涟漪和谢晋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躺在客厅里肯定不行的，她得想个办法把他挪进去。
李涟漪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她将霍景祀推到了毯子上，然后拽着毯子把人从客厅拽到了卧室里。
蹲下来拍拍他的脸。
“景祀，你醒醒！”
“景祀！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可无论她说什么，霍景祀就是一点反应都没。
李涟漪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生不出来其他的劲儿。
她把自己的被子拖下来然后盖到他的身上。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涟漪身体一僵。
接下来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涟漪蹲的腿有些发麻，她试着站起来。
可后面有双手突然伸出来拉住了她的脚。
李涟漪一个不小心就跌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
准备迎接疼痛。
这么砸下去，肯定好不了的。
可。
李涟漪只听见霍景祀闷哼了一声，然后她砸到了他的身上。
他叫着疼。
涟漪伸手摸他的脸和头，上上下下确定受伤的位置。
“砸到哪里了？”
霍景祀微微睁开眼，仿佛确定一下眼前的人，然后突然有所动作。
她的睡衣翻了起来。
他微微抬起头，然后对准一片白茫茫上了嘴。
霍景祀觉得，这人生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