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巡营扣门,说是要进来查看,小人们不敢擅自开门,只得先应对着,来请大人裁决!”
高挂着第九牌匾的偌大府邸莫名沉浸在一种惶惶不安的氛围之中,侍从迈着琐碎的步伐踏在磨石小径上,急匆匆的朝向沈平修的高挺的后背禀报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沈平修眉眼凉色如沁,神色淡然的行到前厅,在一众下人的惊慌的目光之下,端正的整了整衣襟。
“开门!”
他简短的吩咐。
门开,携兵墨甲的巡营兵众从门外涌进,连绵泛冷的甲胄与漆黑的夜色渐融成一处,薄衣青衫,磊磊风存,沈平修端起手来,暗暗将悠远的目光垂落在地上,碰碎出寂然音调,靴子的重响浅短在振发出地面的颤抖,黑色锦缎衣料上绣着玄紫色的花纹,在行动间展落在了沈平修的眼帘前。
“寒大人。”他不紧不慢的唤了对面人一句。
“少主。”名为寒江的青年骤然面对着沈平修,表情略有些悻悻,恭敬揣剑施礼道:“请少主还是照从前府中,称呼我为寒江吧。”
巡营是负责护卫大燕都日常安全的机构,前两任巡营令首都是从这个位置上飞黄腾达的,是以这个位置在朝堂中也是有很多人盯着,而眼前的这个寒江却与他们大不相同,他幼年失孤,被谢樨侯府中的管家收养进府悉心照料,到了二十岁的时候,经由谢樨举荐,到了大理寺沈平修的手下锤炼了几年,后来又因能力出众,且在谢樨的暗中运作,和元桉的帮衬之下,顺利的升职到了巡营令首的位置之上,成为谢樨的心腹,和成就元桉大业的又一道保障。
因有了从前的渊源,寒江从心底里对沈平修就是崇敬与惧怕皆有的,他面对着沈平修不敢放肆,沈平修听了他的话却不再做理会,他并不想和眼前这个人谈论什么废话,那样除了会显得他心虚之外别无用处。
“还是请寒大人告知我,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吧?”沈平修冷淡道,就在方才,他还在暗中猜疑,决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深夜负伤来找他,而寒江的恰巧到来为他答了疑解了惑。
“飞贼猖獗,巡营已经接到几户人家的报案,故此在来此探查,不过寻常事而已。”寒江的目光四处摇摆着,嘴上却轻描淡写,沈平修的余光望到队伍中的某一个人正悄然趁着无人防备的时候溜了进去,他心下里一沉,没有心思再和寒江兜圈子了,脱身去救决明才是急中之急。
“我家中无贼,寒令首若不放心,可亲自去查。”沈平修抬起眸子来,直视着寒江的目光,令人周身一凛。
寒江忙笑道:“大人的话寒江自然是信得。”
“既是信了我的话,那寒大人的意思也便是不再搜查我这简陋的府邸了,更深露重,明日还有杂事处理,寒大人请回吧,恕我不远送。”
沈平修果断的挥了挥手衣袖,转身离开,懵逼的寒江,自然有得力的下人会半哄半劝的令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