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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选择性失忆(二)(1 / 1)

李英急忙说:“李老师,我要回去……我不换座位了……”

“现在由不得你了,备个课都不清静……”

李英一听慌了,弓着腰向后退想要扯开被握得生疼的胳膊,可是哪里能摆脱班主任的手,顿时挣扎着大哭起来,却依然被班主任直接拎了进去,按在了板凳上。

李英哭闹着要回来。班主任不管不顾的,叫旁边的男生把李英的书本拿到那边去。我自然是不让拿的,因为我不愿把李英桌位调开,而且她也不想走。

班主任顿时怒不可遏“我还收拾不了你们了……”说着一声冷哼“陈宇,去把数学老师喊过来!”想了想又说:“只要我当一天班主任,你们就别想在一起!”

数学老师是班主任男朋友,一个身材魁梧的体育男。才一会儿,他就已经从办公室赶了过来。

“谁不听话捣乱了!啊!”两步走进教室就一声喝问,目光炯炯扫射四方,同学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张宇这时才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是王一皓,老师让我帮李英搬座位,他不让……还……”

“还怎样了?”

面对老师严厉的询问,他犹豫了一下,想到李英已经很久没有理他了,自以为都是因为我,顿时妒火攻心,恶向胆边生,还是决定添油加醋。

“他还想……想咬我”张宇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老师说。

“你现在就去,我看他敢不敢咬你!”数学老师没有多怀疑,对张宇说完,又气势汹汹的转向我,瞪着我示威……

我无心辨解什么,虽心有畏惧,但是依然不让。

数学老师顿时气势汹汹的几步跨过来,一把拎住我的胳膊,提手就往我头上用力抽了一下,打得我脑袋里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眼看着李英的书要被抱走,我心里无比的难受,仿佛被抱走的是李英……于是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去把书本抢回来……

数学老师一只手定定的锁住我,他已经从班主任那了解了大概,悠悠的对我说:“你家情况那么差,你父母去那么远劳作,早出晚归不辞辛苦的为供你读书,你不好好的努力,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我和你班主任帮你垫上的学费吗?”

我哪里听得进耳,看着张宇去而复返,得意的把剩下的书本一一取出,我心里痛苦万分……

他和李英之前本是同桌,他也喜欢她。后来李英主动与我同桌了,他不时接近……而李英和我都厌烦他,我时有阻止张宇的冒犯,他早已经心存不满。

如今看着我吃憋,张宇自是畅快不已……居然趁数学老师不注意,伸出手到我面前戏弄我,还学着电视上说“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咬我啊……”说着还把手伸到了我嘴边,我愤然一怒下了口……

“啊!……啊!……松口……”于是张宇带着哭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我也呜呜的嘶声大哭,心中有太多委屈,只感觉像咬住了救命稻草……虽然我没有多用力,但就是死不松口。

“还不赶快松口!”数学老师厉声喝斥道:“老子逮着你还要咬人,你要造反啊!”

见我依然不从,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想把我扯开……张宇也突然叫的更凄惨了……

数学老师一听急了,以为张宇的手被咬坏了,更用力的来回拔我的头,我无处着力,已重心不稳……

张宇推着我的头也跟着用力……或许是我头发太短吧……或许……或许……

因为在那一瞬间,数学老师往外拔时突然脱手了……

李英被班主任堵在座位上,开始看见张宇期负我,她也很气愤。

然后我咬了张宇,她也握紧了小拳头,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等我被数学老师抓住头发时,她又委屈愧疚的哭了起来。

直到那一瞬间……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眸光中充满了心疼和不安,发出一声慌乱的尖叫……

张宇顺着老师的手把我的头狠狠地推到了窗棱角上……

我只感觉到一声巨大的轰鸣,右额角一阵阵麻木的刺痛,世界瞬间变得昏昏沉沉……

一声声凄婉的哭喊,像是在耳边朦朦胧胧的传来……

却又像在心底深处回荡……

“一皓……一皓……呜呜呜……一皓……”

那凄凉而悲伤的声音,听得我的左胸口一阵阵剧烈的绞痛,顿时浑身无力,俞加的麻木……我拼命抬起头,努力的望向我心爱的人儿……

终于我看到了她……那朦胧的小脸上,满是心疼的泪水……

我无力的伏在桌子上,艰难的向她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干泪水,抚慰她内心的伤痛……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回荡着李英的哭声,她拼命挣开班主任已经僵硬的手,嘶喊着直接从桌子上扑过来……“……不…………不……”

我感觉到一阵阵虚弱,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的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声音,对她说:“不要哭……要……要……开……开心……”

天地一片苍凉,所有人都离我远去,仿佛置身在一个无边无际风平浪静的湖,唯有李英忽远忽近的脸庞……

突然想给她一个笑,似乎害怕错过了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于是我用尽了所有力气,用尽了我所有的美好,和我所有的梦想和期盼,给了她一个最美的笑容……

无力的侧过头,天空白茫茫一片,竟像是飘起了雪花……

就像我的梦,美好……轻灵……纯洁无暇……却那么苍凉……

李英的小脸竟瞬间苍白起来,我努力的想要抚摸她的脸庞,为她抚平忧伤,却只能艰难的……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李英明了我的心意,努力的撑起哭的瘫软的身子,在桌子上爬过来,努力的向我伸出手……

时光仿佛也在怜惜我,在那弥留的瞬间,如流水的慢镜头,凝固无限的永恒……

李英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缓缓地……如流星一样划过时空,留下纯白的光芒,越来越长……很美好……很美好……

“哦……原来这就是时光!”

一切都仿佛随着时光的挽留,变得好慢……好慢……

我带着恬淡的笑容,静静地等待着……李英划过时空,来到我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仿佛是一天?仿若是一个世纪……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好疲倦,看着李英忧伤焦急的可爱脸庞,深深地刻印在心底……然后在嘴角轻轻地勾出一个飞扬的弧度,缓缓地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李英……我累了……”

清凉的眼泪延着干涸的泪痕,轻轻地柔柔的流下,滴在桌上……啪……回荡耳旁……

我再也无力去等待……扑通……头无力的重重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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