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野兽,大家应当齐心协力抵御,怎么一个个都怕得躲起来了?”怀着极度的不解,辛幻敲开了郑产的房门。房内除了主人,天灵小姐也在。礼貌地点了点头,辛幻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郑产无奈地笑了笑,习以为常地解释道:“辛兄真是有趣,看来仿佛和天灵小姐一样,对所在的世界竟都茫然无知,”顿了顿,又道,“奥特兽,其实并不怎么可怕,也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灵,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可怕之处,那就是它们中的大多数都长得太过恶心,令许多看到它们的生灵难以承受,。据说,看到它们之后,许多生灵不是立即把其杀死,便是不甘忍受视觉上的冲击而无奈自杀,所以它们被列为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恶心的生灵。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奥特兽都丑,相反,刚刚出生的小奥特兽都极其可爱漂亮,只是在成长过程中,相互撕咬变异而变得过于丑陋恶心,其中也有一部分比较例外,它们很重视自身的美丑,在成长的过程中努力避免变丑,同时又想尽办法,增进自身美好的一面,从而有可能变异得极其漂亮与迷人。而那些变丑了的奥特兽,它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恶心其他生灵,不但乐于恶心小奥特兽,令它们不堪忍受而口吐白沫昏死过去,更喜欢想尽办法恶心别的族类,从而令许多生灵对它们望风而逃。”“哦,”辛幻大感有趣,“竟有如此怪异的野兽?那在下真的要好好见识一下。”“在下还是奉劝辛兄,不要见识的好。”郑产笑道。“多谢郑兄好意,在下还有要事找男爵老爷相商,就此告辞!”辛幻忙找借口开溜。
然而正当他步出房门,不经意地向街上望了一眼后,便立即卖力地呕吐起来。妈的,世上竟有如此恶心丑陋的生灵!辛幻不由得心中大骂,对面的街上正走过一群血红色蛤蟆似的动物,外表丑陋,辛幻倒还能承受,但甫一接触对方的眼神时,他便再也难以承受了,那是一种怎样精神上的丑陋与恶心,蛤蟆相对它们来说,至少在精神上还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但它们在辛幻心中引起的却是一种精神上的错乱,一种无端的受伤害感,虽然明知精神上受了极大的伤害,可偏偏就不知道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伤害!“妈的!”辛幻心中大骂,不由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同时又极希望精神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即使是春宫图也在所不惜!
无奈地,他忙退回房内,胃中不由得一阵翻腾,接着便又一次卖力地呕吐起来,仿佛要吐出自己的五脏六腑方才甘心。不经意地,辛幻突然接触到了天灵小姐那关切的眼神,一刹那,所有的不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仿佛已然停顿,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纯净的水世界当中,一切都显得那样地清澈与纯净,安宁与完满。良久,待缓过神来,只听郑产叹道:“辛兄也许并不知晓,足下刚才那一瞬间是怎样的吸引人,在下若是女子,恐怕辛兄便真的有艳遇了!哈!”然而郑产不知道的却是,那一瞬间之后,辛幻分明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又上了一个层次,而天灵小姐的脸上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惨笑及莫名的兴奋,看着辛幻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幽怨。
“师傅!”门吱呀地开了,张小盼突然边呕吐边冲了进来,“我哥与嫂子间出事了!”“什么!”辛幻大讶,“他们不是刚刚订了婚,怎会出事?”“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穷!”小姑娘面色苍白不忿道,“嫂子的娘家人太现实了,非要十枚金币的彩礼,而且必须两天内凑齐,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呕!”说完再次卖力地呕吐起来。“原来如此!”辛幻忙帮徒弟捶背,“可是为师暂时也没那么多钱啊!”“辛兄不必担忧!”郑产闻言立即从兜中掏出一把金币,“些许身外之物还望笑纳!”“不必!”辛幻突然像受到侮辱般,不由偷偷扫了天灵小姐一眼,硬撑道,“钱的事在下能解决!”“还请辛兄千万不要推辞!”见辛幻硬撑,郑产不由笑了笑,“爹爹极赏识辛兄,若能获得准许,在下还想向爹爹举荐辛兄呢!”“谢公子好意!”辛幻不由挺了挺胸,“在下自由散漫惯了,尚未考虑投靠任何人,看来奥特兽已经离开了,本来是有事去男爵老爷那儿的,如今看来得先去看看华山兄了,告辞!”说完立即拉起徒弟,飞快地冲了出去。“辛兄!”见对方二话不说便离去,郑产不由偷瞟了天灵小姐一眼,“奥特兽一般就喜欢往人多地方凑,岂会这么快散去?唉!”
“师傅!”张小盼边呕吐边道,“我们回郑产公子那里吧,还有奥特兽!”“已经出来了,怎好再回去!”辛幻一脸苦瓜,“今后不要在天灵小姐面前向我借钱,太失身份!”“好吧!”小姑娘继续呕吐,“可是哥哥真的很需要钱!”“等到你家再说!呕!”突然一只奥特兽闯入视野,辛幻再次卖力呕吐起来,“坚持住,就快到了!”
“谢谢先生美意!”当听说辛幻要帮忙,张华山一脸感激,“可是我已经有办法弄到钱了!”“是吗?”辛幻大为好奇,“未知张兄能否赐告?”“先生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小伙子不由小声道,“知道我们家缺钱,有个好心的邻居偷偷告诉我前面的树林中有银鸡出没,所以我今晚准备去哪里碰碰运气!”“竟有此事!”辛幻暗暗心惊,“告知你这个消息的是不是一个叫王五的人?”“先生也知道?”“你得跟我去男爵老爷那里去一趟!”微一沉思,辛幻突然眼睛一亮,“或许你的彩礼还真的能够借此而赚到!”
“辛兄既然亲眼目睹,当不会有假,”男爵老爷临时议事大厅中,郑产不解道,“但凭辛兄的虎胆,为何不立即冲上去,以消灭那群邪恶的生灵?”“郑兄确是问到点子上去了,”辛幻不由得显出深思的神情,“当时在下确也这么想的,不过有种无端的感觉令在下突然消除了此念。”顿了顿,又心有余悸道,“那由母鸡变回原型的恶鬼,当在下第一眼看到它时,心中便不由得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及无法抗拒之感。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在下六岁习武,遇敌何止千百,可从未有过此种感觉,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心知此事需从长计议。”“在下唐突地问一句,不知辛兄在武道上的修为已至何种境界?”郑产严肃道。“实不相瞒,在下已是剑士。”“啊!”众人听闻无不动容。“少侠武功进步之神速,真令老夫我叹为观止,”男爵老爷赞叹道,“不知少侠最近可有奇遇?”“爵爷确是目光如炬,晚辈确有不平常的遭遇,”辛幻诚恳道,“由此可见这只恶鬼是怎样的可怕,所以晚辈才厚颜打扰爵爷,望您老人家出面支持大局。”“老夫当然义不容辞,”男爵老爷凛然道,“产儿,段儿,立刻召集镇上所有高手,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到底该如何应付这群恶灵。”
夜渐渐的深了,因有十枚金币的酬劳,张华山自然成了此次行动理所当然的诱饵。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许多秘密而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着。此刻华山与王五已双双蹲下,静侯着银鸡们的到来。不一会儿,昨晚那群许多财迷的梦中情人们果然如约而至,如果按照常理,这次华山真的是死定了。可天总不遂鬼愿,正当恶鬼们看着眼前的美味而食指大动之时,火光一闪,在鸡群的四周如鬼魅般地闪出了一大群武者,个个紧握武器,如临大敌。
一阵浓烟过后,自知露馅的恶鬼们纷纷现出原型,边怪叫,边张牙舞爪地扑向人群。辛幻接住了一只小鸡恶鬼,立刻与它打了个不亦乐乎,渐渐地,辛幻发现,普通的利器是伤不到恶鬼的,而唯一可以对它们造成伤害的,就是那由真气所化的剑气,也就是说只有斗士才可以杀鬼。而这次镇上来了近40名斗士,几乎是倾巢而出,面对这群近30只的邪恶生灵,竟难以讨得半点好处。
由于只能用真气对敌,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很巨大的,渐渐的,人类由优势变为了僵持,而此刻辛幻恰好用真气砍断了那只小鸡恶鬼的细脖,一阵轻烟过后,世上终于永远地失去了一个邪恶生灵。象征性地吹了吹剑锋,恰好见到男爵老爷侍卫长曾西已被那母鸡恶鬼逼得左绌右拙。辛幻连忙紧闭嘴巴,一道绿色剑气悄无声息地向着母鸡恶鬼的屁股斩去,随着一声惨哼,全力对敌的恶鬼不由得大怒:“无耻的人类,竟然背后偷袭!”立即舍下那正苦苦支撑的曾西,闪电般地扑向那卑鄙的暗算者。
在恶鬼扑来的一刹那,辛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无端恐惧,在这种恐惧的激发下,我们的主角又一次获得了突破,但这次及时的突破显然并不能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恶鬼那长着长长指甲的利爪正不断地在他的面前扩大,辛幻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脑袋被利爪刺穿的可怖景象,但全身就是动弹不得,仿佛睡觉之时被鬼压一样,虽然很急切,也很清醒,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难以动弹。突然,辛幻想起小时候发生梦魇时,奶娘教他的那个法子,再不迟疑,一剑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当人抱着必死之心,所有精神的压迫都会烟消云散,在身子可以动弹的一刹那,辛幻一个毛驴打滚,堪堪躲过恶鬼的利爪。拔出胸口那只伤及皮肉的宝剑,辛幻心中大呼侥幸,同时也明白了这只母鸡恶鬼并不是现今的他可以对付的,忙展开轻功,飞一般地向曾西的背后躲去。
恶鬼显然不是一种有情有义的生灵,见自己这一方受人围攻,母鸡恶鬼现在最关心仍是自己的美食,怪叫一声,闪电一般地扑向了张华山,突然一声无比惊恐的惨叫传来,正当辛幻为华山默哀之时,场中竟出现了一出戏剧性的变化。那只气势汹汹,妄图美餐一顿的母鸡恶鬼,此刻竟被张华山一口一口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看着华山生吞恶鬼,听着那声声无比惊恐的恶鬼惨叫,辛幻不由得打了个机灵,怪物似地关注着食鬼者。也许一只恶鬼并不足以果腹,当吃完那只母鸡恶鬼后,华山竟意犹未尽地对着其它恶鬼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十分嚣张地上演了一出生吞恶鬼的精彩闹剧。
“味道怎么样?”事后辛幻惊奇地问道。“不错,”华山憨厚道,“比鸡肉好吃,以后要是能常吃就好了。”直听得辛幻狂冒冷汗,不由得与对方来了个亲切的拥抱,同时心中奇道:“身子挺暖和的,也很结实,是人没错,可怎么没听说过有人以恶鬼为食啊?”望了望华山那温和而洁白的牙齿,辛幻不由得又一阵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