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回医院办出院手续，我跟着吧。”韩九看着医护人员将林小小抬上担架，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仿佛是怕他们不小心把林小小摔着了。
程橙看在眼里，没说话，作为家属跟上了救护车。
很快，林小小被推进了检查室做检查。门关上，韩九和程橙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程橙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从刚才韩九的表现看，不像是对林小小一点儿不在乎，她决定再问问韩九。
“韩九，你刚才是不是一直注意着我和小小这边？”
韩九没有否认：“恰巧看到而已。”
“你其实很关心小小吧？”程橙追问，小小被摩托车撞后，韩九是第一个坚持要送林小小去医院的，十分坚决。
“我出了车祸，只是有经验而已。这种车祸外表看上去没啥损伤，你也知道，内伤就不一定了，命最重要，但这跟感情没什么关系。”韩九知道程橙想问什么，干脆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所作所为和对林小小的感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程橙还是不甘心，皱眉问道：“韩九，我再问你一次，这一连串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作为朋友，你要相信我，我会……”
“没有隐情，别矫情了，这是现实，又不是电视剧。”韩九却无情地打断了程橙的话，矢口否认。
听到这话，程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就算她一腔热血，要是韩九不回心转意，她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韩九看了看走廊上的电子时钟，道：“不早了。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去办出院手续，林小小就劳烦你照顾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程橙这次没有挽留他。
检查比等待韩九的手术要快得多，医生出来后，便给了程橙一颗定心丸：“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已经处理了上口，先开了些消炎药。不过要在医院观察一天，要是没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程橙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万幸万幸。
“太好了，小小，你感觉怎么样？”程橙谢过医生，欣喜地看向林小小。
跟在大夫身后出来的小小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她苦笑着看了眼程橙：“还好，就是擦酒精的时候有点儿疼。”
她下意识地环视了四周，发现跟过来的男人一见不在了，眼神有些失落。虽然那时很抵触韩九靠近，但方才检查的时候心里静下来，却觉得韩九是在关心她，也不像是装的。
林小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问。她不想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也会被现实狠狠击碎。
程橙见她欲言又止，也默契地没有说话。
转移到病房，只剩下林小小和程橙两个人，帮助林小小躺在床上，摇起床铺，程橙温柔地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那样子，不再是老母亲了，倒像是个体贴的大姐姐。
从抓包，从医院到民政局，再从民政局到医院，短短两段路程，却是划清了林小小和韩九的界限。
短短的一天，已经让林小小的人生天翻地覆。回想着一天的经过，仿佛就像一场梦一般，经历的太多，压抑了太多。此时此刻，在安静的病房里面，只有两个人，林小小才终于卸下了防备，哽咽着喊了一声：“橙……”便痛哭起来。
她紧紧抱着程橙，眼泪鼻涕全都附在了程橙的衣服上，但程橙一点儿也不嫌弃，只是温柔地拍着林小小的被，柔声安慰：“嗯，我在，我在。”
程橙知道，这时候，哭出来才是最好的。
作为成年人，林小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毕竟在以前，但凡不开心，都有韩九千方百计地来哄她高兴。可是如今，韩九和别的女人攀上了关系，再也不要她了。
有什么，比失去一位重要的人更痛彻心扉呢？
林小小整整哭了两个小时，用掉了两大包纸巾。程橙没有不耐烦，耐心地给林小小擦眼泪，开解，甚至说笑话逗逗她。
“小小，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以后还有我呢。”程橙善解人意，开导她的整个过程都没有提到韩九，怕刺激到林小小。
除非林小小自己痛骂韩九，而把这一切愤恨发泄出来，当然是好事。
晚上林小小的情绪明显好多了，还央求程橙背着医生悄悄地去夜市买烧烤来吃。程橙拗不过她，便稍微点了几串不带辣的素菜给林小小解馋。
翌日，阳光和婚礼那日一般的好。医生检查确认过后，表示林小小没有事，回家好好养养腿上的伤口就好，得按时换药。
“看来人民广场是去不了了。”程橙打趣道，她在医院陪了林小小一夜，也睡了几个小时。
林小小抿了抿嘴：“等我的腿好了再去。”
“好啦，我送你回家吧。我家念橙现在估计快念叨死我了。”程橙笑了笑。
林小小一想，确实，近日程橙为了自己和韩九奔波，家都没回几趟，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谢谢你，程橙。”
“小事，走吧。”程橙摆了摆手，搀扶着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楼下，叫了计程车。
林小小的住处不算太远，很快便到了小区。
“程橙，要不你在我家洗个澡，喝口茶再回去吧。”到了楼下，林小小贴心的出言邀请。昨儿奔波了一天，晚上又没回家，程橙确实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正好，程橙也不放心把林小小一个人放在家里，一定得确定林小小情绪是真的好转了，便答应下来：“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小小的家布置的很温馨，进门就有一股让人心神安宁的香气。到了林小小的家，她便是主人，也不让程橙搀扶了，自己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翻出一套换洗衣服，调好热水温度，便催促程橙快去洗澡，自己去厨房忙活。
程橙嘱咐林小小要小心，便也没客气，清清爽爽地冲了一个澡，顿觉神清气爽。出了浴室，林小小早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瓜果，还下了两碗家常鸡蛋面。
两人都饥肠辘辘，说笑间吃了一顿简单温馨的饭。
吃过饭，想到林小小行动不便，程橙还帮着林小小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道别的时候终是到了，临走前，程橙在门厅再三嘱咐：“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打电话，千万不要失联……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
林小小连连点头，让程橙放心，还叮嘱程橙到家了也要知会她一声。
“还有，你要按时换药……暂时不要做太重的家务，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告诉我……”
又回到了老母亲状态的程橙开始滔滔不绝，林小小苦笑着推搡她：“好啦，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孩子和秦彦估计都等急了。”
被推出家门，程橙有些无赖，但看到林小小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稍稍放下心。
下楼后，程橙伸了个懒腰，想着待会儿回家和念橙腻歪腻歪，然后好好睡个懒觉。
林小小家离程橙家不太远，程橙便准备走着回去，也好消消食。
一路上，程橙都在想韩九的转变，她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川剧变脸也没那么快，韩九从前的种种，也不像是装的啊。除非……
思索间，程橙忽然觉得刚刚擦肩而过的人有些眼熟。她下意识回头望去，看到那背影，忽的想起什么，大声道：“是你！”
那人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到程橙明显有些吃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韩九上床的那个女人。此刻女人身上大包小包的，显然是血拼过，气色好得很。
看到那张红润的脸，又想到林小小惨白的脸色，程橙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道：“小日子过得不错，勾引了别人老公，就跑来逛街了？”
那女人笑容顿时下去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扫了眼大街上的行人，压低声音道：“你红口白舌瞎说什么？”
程橙见她怕事的样子，冷笑：“我瞎说？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明明晓得见不得人，还敢去干？”
“你不要胡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女人再次提醒程橙，咬牙切齿。
“我是没资格，毕竟教育动物我确实不太在行。”程橙含沙射影，“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把韩九勾过去了？”
“我没有！”女人因为发怒脸色开始发红。
“没有？”程橙扫了她一眼，“大包小包的，韩九挺有钱的，是吧？”
这话暗讽女人拜金。女人一听这话，干脆把手里的包都扔到地上，指着程橙骂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我和韩九是真心相爱的。”
她慌了。
程橙看得出来，女人确实惊慌，便更加认定了这个女人做贼心虚。刚才还想着为什么韩九转变如此之快，按理说不可能，除非，是这个女人使了什么计谋……
这么一来，一切都好像说得通了。
“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程橙眼色骤然凌厉，“说，你到底怎么攀上韩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