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是怎么了?”轻煦见皇上走远了,立刻推开放门进来,怕华莹伤心,结果发现华莹的脸上丝毫没有伤心的神色。
“没什么,无非就是在高位置上坐久了,听不得实话了。”华莹轻描淡写的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轻煦见她这样一时语塞:“可……皇上就这样走了,宫里人都知道小主惹了皇上生气,还有,皇上还会来吗……”
“当然,每件事情刚开始都是难的,不过只要有了第一次可以接受,以后底线就又少了一层。你放心吧,你家小主不会失宠的。”她肚子里可还有孩子呢,为了孩子,华莹也不会失宠。
轻煦这才放心,也是知道小主自己心里是有底儿的:“那小主你早些休息吧,等下奴婢去端碗安神汤来,最近您睡觉翻身多,估计睡的不安稳。”
“好,去吧。”华莹冲她笑了笑:“轻煦愈发贴心了。”
月嫔的父亲胜仗归来,今天刚进京城就入了宫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多日不见皇上,皇上一切可好?”他一身官服也掩盖不了多年上战场的煞气,说起话来也是浑厚气粗的样子。
皇上见他不仅没有改正这些不合规矩的地方,甚至更加粗鲁了,笑容不变:“朕一切都好,还是多亏了爱卿,不知道爱卿在外面可有想念家人?”
“臣自然日夜思念家乡,尤其是臣的亲女儿,现在在宫中让臣日益挂念。”
皇上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是给他一次机会:“李全,你去准备些点心,爱卿刚回来可能还有些疲饿了。”
“皇上,臣更加思念在宫里的女儿,这才急急忙忙进宫。”
“朕知道你的心思,朕必然不会亏待了月儿,你放心。”皇上见他不领情,也就不再客气的说了,他话里里外外莫不是暗示自己要给他的女儿晋升位分,真是让人糟心。
“皇上能这么说,那老臣就放心了。”月嫔的父亲掌卫事大臣心里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几十年的老臣子了,说起话来对皇帝也没有那么的谦卑恭敬,甚至步步紧逼。但他还没有傻到看到皇帝不爽还不见好就收的地步,皇上既然这么说就相当于答应了在后宫中善待月嫔,于是请完安就回宫去了。
“皇上您别气着自己的身子啊。”李全见那位走出去的时候风光满面的,就知道皇上的心情肯定是相反的,一走进去就见皇上将奏折摔到了一边,面色阴沉。
堂堂皇帝竟然要被一个大臣把握着后宫的走向,简直是奇耻大辱,亏他之前还对月嫔动了心思,觉得她还是那时候爱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小青梅呢,如今看来是大大的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天外头鸟儿叽叽喳喳的乱叫,把刚从床上醒过来的华莹闹腾的清醒了不少,踩着点才去给皇后请安。
“姐妹们免礼吧,今日天气逐渐回暖,可晚上还是难免有些冷风,大家都小心别患上了风寒,春天最容易这样了。”皇后让新玉将刚刚进贡的茶叶泡好给她们喝,在这些方面上皇后从来不吝啬。
月嫔抚摸着自己的鬓角说道:“是啊,臣妾一直就是这样,感觉天一暖和就减衣服,结果往往是闹几天的病。”
曲贵人阴阳怪气儿的说:“那月嫔娘娘可得小心着点,毕竟现在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要是着了凉皇上不得心疼死。”
江妃的太阳穴狠狠一跳,曲贵人日夜只知道争风吃醋找不痛快,总要自己出面发话才让事情过去,怎么那一张破嘴就成天也不歇一会呢,看来这个曲贵人是不能要了,免得连累自己。
“曲贵人不必担忧,本宫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月嫔不想和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多说,自己也掉价,索性不再看她,和身边的灵贵人聊着今年流行的织花样子。
皇后见没什么热闹可看,端起杯子喝茶,那边倩贵人就开始了:“皇后娘娘,您说的也是,甭说小孩了,大人身体也容易受凉,那光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三阿哥刚刚取了名字叫做胤光,满月宴的时候因为身体弱没有大办,连抓阄到的一把小宝剑也没抓稳掉到了桌子下面,这可不是吉利的事情。皇上也勉强叫了几个皇亲国戚过来撑撑场子了事,人人都知道皇上对这个阿哥并没有多上心却没有人吱声,毕竟人家的母亲可是皇后,按理皇后的儿子应该为太子,这谁也说不准。
皇后的表情一变,横眉怒目,散发着冷气的样子一下子让倩贵人噤若寒蝉,声音和气势一并弱化去了,华莹和茗常在喻常在等一众嫔妃或是看戏或是面面相觑。
“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会照顾的很好,你是三阿哥生母,关心三阿哥理所应当,可本宫乃六宫之主,不论是谁的孩子本宫都是嫡母,你说这话可是质疑本宫不用心照顾三阿哥?”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实在太想念三阿哥了……”倩贵人只能认错。
“本宫又不是不让你去看,你想看便去看看就好了,又何必搞得一副本宫为难你一样?”皇后重重放下了茶杯。
倩贵人有苦说不出,她每次去看也就只能由皇后安排的宫人抱着看上两眼就找借口走掉,自己每次看也总觉得三阿哥没有长几块子肉,小脸上不太健康的样子,每次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心情又没有底,再去看一次这般轮回导致了现在皇后烦躁的局面。
“皇上驾到——”皇上今天下了早朝就直奔着坤宁宫来了,这让皇后有些反应不及时,还是立马换上恬然的面孔行礼问安,让皇上坐在了上座。
“皇上今天这样赶来,可是要和我们说些事情?”铃妃赶在了皇后张嘴之前开口,也不白费那今天早起好久打扮的靓丽面容。
“爱妃所言正是,掌卫事大臣,也就是月儿的父亲立下了赫赫战功,作为嘉奖,朕想立月儿为妃,你们可有异议?”
不光是华莹细细品味了这话里的意思,月嫔的身体甚至隐约不稳了一瞬,她是想要皇上借此机会升她为妃位,可不是这样的局面。一段话说下来只提到了自己的父亲丝毫没有说到自己可以担当妃位的优点,更有点像完全靠着家里爬上来的一样,明明她这段时间那么努力的想让皇上忆起她当年的好,更何况已经有些成效了。
华莹心里头有点数,估计是月嫔有一个猪队友,不对,应该是一家子猪队友,现在有些太急功近利,把皇上逼的彻底不高兴了这才这样说,眼瞧着那铃妃的神情由刚刚听到皇上话的僵硬变成了转悲为喜的笑容。
“当然没有了,月嫔的父亲为我朝做了那么多事,月嫔封妃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铃妃刻意的将“父亲”二子咬的极重,生怕别人听不出这话外音。
“那皇上可要赐个封号给月嫔?”这是皇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铃妃的想法在同一层面上,保持着规矩问了一句。
皇上通知完了就想起身离开,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皇后觉得呢?”
皇后思索了一番:“臣妾觉得取一个馥最好,月嫔妹妹满腹经纶又典雅馥郁,再好不过。”
“依皇后的。”
月嫔听到那谐音的“馥”当即面色一白,华莹也暗道皇后很会洞察人心,知道皇上不喜月嫔,还故意这样,也是让皇上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