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美吾望着萧晓奇,“回明徽王朝吗?”
萧晓奇又抿了一口酒,然后点了点头,“这边的事该了结的已经了结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明徽王朝那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虽然知道萧晓奇迟早是要回去的,但当真的听到萧晓奇说要回去,美吾眼中不免还是表露出失落。
“也好,”美吾轻轻一笑,“我可以帮你打开传送阵,你就可以直接回到……”
“不!”没等美吾说完,萧晓奇便拒绝,“我打算靠自己回去。”
美吾眉头一皱,“靠自己?怎么靠?你还能飞回去不成?”
萧晓奇不置可否,只是扬着笑意,认真地看着美吾。
美吾仿佛猜到了,“你还真打算飞回去呀?”
“不一定是飞,走着回,游着回,都可以,这也是一种修炼。”
美吾瞪着眼睛,“你疯了?两块大陆相隔遥远,寻常方法根本不可能跨越,否则早就有人过来了……而且,你连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回?”
萧晓奇却自顾自笑了起来。
美吾锤了萧晓奇一下,“你还笑得出来!”
萧晓奇这会才收起笑声,金光闪过,只见他眉心处出现了一个小圣剑图腾。
萧晓奇指着小圣剑图腾说道:“我已经基本掌握了神之意志,它能给我方向,而你说的不可能跨越,倒不见得,只是没人尝试过而已,正因为如此,才算得上修炼!”
听萧晓奇说得头头是道,美吾也无言反驳,不过还是追问道:“借传送阵回去不行吗?”
萧晓奇摇头,“如是要利用空间力量,我也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就可以尝试。”
“你还懂得空间力量?”美吾有些诧异。
萧晓奇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把手负在身后……
就在这时,美吾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把她吓了一跳,“谁?”
美吾回头一看,却发现背后没人,肩膀上却真的有一只手,不对,只有一只手掌。
萧晓奇这时扬了扬自己身后的右手,恰恰少了手掌。
“你还真会!”美吾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萧晓奇了。
萧晓奇这时收回了手,解释说:“你用不着惊讶,我的空间力量也仅限于此,不算精通,不过只要花点时间,我想弄个传送阵应该没问题。”
“你就吹吧你。”美吾已经放弃了,根本说不过萧晓奇。
紧接着,美吾对着火焰取暖,萧晓奇则是喝着酒,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过了有一会,美吾才突然开口道:“如果……”
萧晓奇望向美吾,发现美吾欲言又止,便问:“如果什么?”
美吾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被主神召回融合,你会记得我吗?”
美吾脸上已经尽量表现出笑意,但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心酸。
萧晓奇这才想起,美吾是武宙年古的一个分神,迟早是要被召回的,到时候,世上再无美吾……
“我送你一个东西吧。”萧晓奇说道。
“什么?”美吾好奇地看着萧晓奇。
只见萧晓奇从灵奇袋中掏出了一颗琉璃珠,然后递给了美吾。
美吾接过琉璃珠,仔细端详了起来,珠子中好像有什么符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萧晓奇解释说:“这是一颗恋尘珠,上面有一些我亲手印刻进去的符印,没什么攻击力,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这么普通呀……”美吾嘴上抱怨着,但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我就勉强收着吧。”
萧晓奇也不介意,紧接着又和美吾聊起了这些年的生活……
湖畔微风拂过,有些凉意,又有些惬意,一团火,两个人,恰是最和谐的叙旧氛围。
……
明徽王朝,香州地界的海市镇,镇里的民众与往常一般,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捕鱼的还捕鱼,只不过,寻常的表面下又带有一丝紧张的意味。
在海市湖畔,一座小木屋中,两名穿着灵师堂服饰的人正在低声交谈……
“你说那俩魔头会来吗?现在到处在抓他们,怕是不会轻易冒头吧。”
“你懂什么,他们术士最讲究的就是道义,既然他们约定好在山门决斗,那就一定会来。”
“切,讲个甚子道义,道义还能有命重要?”
“谁知道呢,堂主让我们看着,我们盯着就是了。”
看样子是灵师堂有什么暗中行动。
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壮的年轻人领着一个小姑娘正在靠近海市,他们走向了一个小码头。
暗中观察的灵师顿时一个激灵,“是……是他!还真的来了!”
另一个灵师则是说:“淡定,切莫轻举妄动,堂主说了,看着人就可以了,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然后有一人退走了,应该是要去通报。
而那牵着小姑娘的高壮年轻人此时微微侧头,好像有所发现,嘴角微微上扬,却也没其他什么动作。
“你在笑什么?”年轻人身旁的小姑娘好奇问道。
小姑娘约摸着十岁左右,脸蛋娇俏,略带点婴儿肥,肌肤嫩得快滴出水来了,此时她身着白色衣裙,活似一个缩小版的美人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了怕是更祸水了。
听到小姑娘的问题,高壮年轻人笑了笑,“高兴就笑呗。”
娇嫩小姑娘却是翻了翻白眼,“你都快死了,还高兴。”
高壮年轻人一脸窘迫,“谁说我要死了?”
“不是吗?”娇嫩小姑娘说道,“你都要去决斗了,凭你的本事肯定要输,输了的话不就死了嘛。”
高壮年轻人一脸不服,“红娘,你又听谁瞎说了,我怎么可能会输?”
娇嫩小姑娘一脸理所应当回答道:“雪莺尊上说的,它还说它是你爹,不忍心看着你去送死。”
高壮年轻人嘴角微颤,“红娘,那只胖鹦鹉的话不能信,知道吗?”
叫红娘的娇嫩小姑娘这时又很诧异,“真的被雪莺尊上说中了,它说你一定会说这样的话……”
高壮年轻人不禁扶额,这怎么越说越错了,“算了算了,回去再找雪莺算账!”
一边说着,高壮年轻人已经走到了小码头,他这时抬眼望向眼前辽阔的海市,低声呢喃了一句:“海市山门,我莫须又回来了。”
没错,这高壮年轻人正是莫须,约摸三年过去,他都壮实了许多,也长高了不少,他眼中的稚气已经褪去,五官也变得更加立体俊郎,已然是一个小大人。
小码头上,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船家正在整理渔网,此时他注意到了正在靠近的莫须与红娘两人,抬眼望去,却没有说话。
莫须这时主动打招呼,“船家,能送我们一程吗?我们要去山门。”
“去山门?”船家有些诧异,“你们要观光的话,应该去船会呀,我们这是捕鱼的渔船。”
莫须直言道:“我们不想太过招摇,不过您放心,该付的船费我们照样给你,如何?”
船家摇了摇手,“不行不行,我还指望着渔船捕鱼呢……”
就在这时,人小鬼大的红娘突然掏出一锭银子,“你要是送我们过去,我们付给你这个,够你一天捕鱼的钱了。”
看到那一大锭银子,船家眼睛都直了,然后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两位船上来,咱们这就出发。”
莫须有些惊讶看着红娘,“你哪来的银子?”
红娘却朝莫须扬了扬鼻子,脸上的得意一展无遗,“学着点吧,别总那么抠门。”
说完,红娘一马当先,走向了渔船,莫须则是在后面跟上。
很快,在银子的鼓舞下,船家兴高采烈地发船,船桨划了两下,小渔船便游离了岸边,朝着海市中央进发。
莫须这会又好奇地问船家,“大叔,据说海市上有幻境,您这船撑得住吗?”
船家信誓旦旦解释道:“放心,这一带我们都熟了,只要按一定的路线走就不会有事,不过我只能送你们到山门附近。”
“为什么呀?”红娘有意见了,“我们可是付了全部报酬的。”
这时莫须帮忙解释说:“这个不能怪人家大叔,山门附近存在符阵,寻常人靠近不了。”
船家欣然一笑,“小兄弟懂门道呀,你说的没错,山门的那些仙师神秘得很,手段更是厉害,我的船可划不到山门去,只能送你们远远看着,就算你们找船会,他们指不定还没我的船更靠近山门。”
莫须轻笑几声,然后说道:“大叔,您尽管划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好嘞!”船家应了一声,然后更奋力划动渔船。
红娘这会挠了挠头,然后望着莫须,“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莫须轻刮了一下红娘的鼻尖,然后又眺望着湖面,“在这逃过命,能不熟吗?”
看莫须表情好像感慨万千,红娘也宛如感同身受,蹭到莫须身旁抱了抱他,倒像是在安慰他。
莫须宠溺地看着红娘,这会说道:“红娘,记得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哪怕……我死了。”
红娘奇怪地看着莫须,“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我迁就着你,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莫须说道。
红娘俏皮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哦了一声。
“还有,”莫须又说,“别把你的真名忘了,你真名叫红焱。”
……
此时,在另一边的海市湖畔,密林中充满了血腥味,一个戴着斗笠的青年手持赤红长剑立于其中,而他四周躺了十几具尸体,看尸体的服饰,应是灵师堂的人!
解决了所有人之后,青年微微抬头,露出斗笠之下的脸庞,却是崇阳!
崇阳甩了甩赤红长剑,剑上的血迹顿时被蒸发了个干净。
将剑收了起来后,他便踏着果决的步伐往密林外走去。
走出树林,外面便是海市湖畔,此时却见湖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手中还持着一杆鱼竿,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在钓鱼,更像是在思考什么。
“师父!”崇阳来到男子背后作揖行礼。
“解决了?”男子轻轻问了一句,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崇阳嗯了一声,“只是一些窥探的小喽啰。”
湖边的男子没有说什么,这会他站起身眺望海市湖面,轻声呢喃了句:“终于,还是回来了。”
然后只见男子嘴角似有似无地上扬,眼神深邃,在他眼里仿佛能看到日月星辰……
如果萧晓奇在这,定能认出这个男子,他便是山门的掌门卜千尘!
不曾想,卜千尘现在居然成了崇阳的师父。
卜千尘接着回头对崇阳说道:“走吧,回山门。”
话毕,卜千尘便往前面踏去,直接踩在水面上,在湖面行走。
崇阳也紧跟上,同样踏上了湖面。
跟在卜千尘身后,崇阳几度欲言又止,最终都没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卜千尘察觉到了崇阳的纠结。
崇阳这时才开口问道:“师父,我想知道,您当时为什么会救我?又为什么收我为徒?”
卜千尘则是回答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卦象告诉我的。”
“就没有其他原因?”崇阳一边问着,眼中又带着点希冀,希望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回答。
然而却见卜千尘摇了摇头,“没有。”
崇阳眼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掩盖了过去,“那您为什么不愿意教我卦术?”
卜千尘露出神秘一笑,“很简单,你不适合当算师。”
“为什么?我会努力学的。”崇阳说道。
卜千尘依旧摇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崇阳还在坚持,“要不这样,您先教我,要是真的学不成那我也就认命了,可万一我成了呢?”
“说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卜千尘眼中有过一丝恼怒,很少见,他居然会生气。
发现卜千尘有些生气之后,崇阳便不敢再说下去,但他眼中依旧存有疑惑,因为他总觉得卜千尘隐瞒了他什么,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
大概半个时辰后,搭载着莫须的渔船已经越来越靠近湖心,拨开云雾,依稀能瞧见远处的山门。
“那就是山门了吗?”红娘惊叹一声,“奇怪,刚刚还什么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莫须笑道:“这就是山门的隐蔽所在,不靠近是看不到的。”
红娘似懂非懂,然后她又发现了什么,伸手捞向水面,而水上正飘着一朵淡蓝色的花。
不过红娘的手不够长,偏偏她对那朵花很感兴趣,于是身体又往外又挪了挪,想要够到那朵花。
最终还是让她够到了,不过她还来不及高兴,身体突然不稳,整个人往湖面倾倒出去。
“啊~”红娘惊叫一声。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红娘的背领,把她拉了回来,正是莫须救了红娘。
“真是不让人省心。”莫须轻斥了一声。
另一边的船家也发现了情况,忙开口道:“可千万别掉下去了,这里我们都得小心,要是掉下去,迷失方向不说,说不好还会引来海鬼。”
“让您费心了,我会看着这小丫头的。”莫须回应道。
船家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划。
莫须又望向红娘,却见红娘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就开始把玩着刚才捞起来的淡蓝色花朵。
莫须也看到那花了,有些诧异,“滴灵花?”
“滴灵花?是这种花的名字吗?”红娘问道。
不等莫须解答,另一边的船家又传来声音,“还真是滴灵花!小姑娘运气可真不错,这滴灵花我这辈子也才见过几次,还以为已经灭绝了呢。”
“咦?是吗?这么好看的花为什么会灭绝?不是应该有好多人种吗?”红娘说道。
船家轻笑一声,“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就是因为好看才会被人捞走的吗?”
“是吗?”红娘不是很懂,“那些人可真奇怪,好看为什么不留着……”
这时莫须反而嘲笑说:“可不就是奇怪嘛,某人现在不也捞了一朵?”
红娘后知后觉,对哦,她见到花也忍不住捞走了,“我……我就要一朵,别人肯定不止。”
她说着还把花揣紧,生怕有人跟她抢一样。
莫须不禁感到好笑,然后朝红娘伸了伸手。
红娘把花藏的更紧了,“不行,这是我的!”
莫须笑道:“放心,不抢你的,我只是想帮你戴上。”
“这个能怎么戴?”红娘不解,不过还是把花递给了莫须。
这时只见莫须拿着花的手上涌出一股蓝炎……在蓝炎炙烤下,滴灵花并没有被烧毁,反而是愈发凝实,外表还镀上了一层蓝光。
“这样它就不会枯萎了。”莫须说道,然后把滴灵花插到了红娘的发髻上。
红娘问了一句:“好看吗?”
“嗯,好看。”
红娘一喜,然后又探头望向湖面,她看着在湖面倒映出来的自己,左瞧右瞧,甚是满意。
看着欢脱的红娘,一旁的莫须悄然一笑,这种感觉可真好。
这时,渔船缓缓停了下来,船尾的船家开口道:“这里已经是离山门最近的了,再往前划只会离山门越来越远。”
莫须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船家对这一片的熟悉,船停的位置的确已经位于符阵的边界。
“谢谢你,大叔。”莫须说着又望向红娘,“红娘,给钱。”
红娘也没有吝啬,把一开始的那锭银子递给了船家。
船家先是激动地接过银子,对着银子吹了吹气,就好像在看什么宝贝一样,然后他又问:“那我们现在是调头还是再转转?”
莫须却摇头,“不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自己回去?船家不理解,“那你们……”
这时却见莫须背起了红娘,然后轻轻一蹦,便跳向湖面……
“诶,小心呀!”船家吓了一跳,在这里落水可不妙,很容易陷入什么幻境。
然而下一刻,莫须背着红娘已经稳稳地站在水面上,并没有沉下去,这把船家又吓了一跳。
“大叔再见,谢谢你了哈。”莫须最后说了句,然后就转身朝着山门奔去。
咻……金光一闪,莫须与红娘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好像穿入了另一个空间。
船家呆愣了一下,呢喃着:“神仙呀……”
然后他又望了望手中的银子,不解道:“奇怪,既然有这种手段,干嘛还非得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