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密谈
看着叶飞鸿略显苍白的面容，苏柏全万分感激：“多谢少主！属下——”
“苏伯伯，都是自己人，全完别这么说。您能为叶先生一案隐忍十五年，而且十五年来和楚伯伯做了许多事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叶先生？难道你不是——”楚云峰愕然，但随即又明白过来，“你瞧我，唉——笑天老弟只有一个儿子，也夭亡在十五年前，你怎么可能是他。”
“我是姑姑收养的，以前也见过叶先生，惨案发生后姑姑带我离开云城，三年前又把十五年前的事情告诉我，让我继承她衣钵的同时，还让我把叶先生当做父亲，所以叶先生就是我父亲，我这辈子只有姑姑这一个亲人，现在又结识了你们，这是我的荣幸。”
楚云峰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可承受不起，少主啊，既然你愿意做叶老弟的儿子，那就必须为叶老弟报仇，为叶家雪恨。”
“是啊，虽然炳坤二十多岁，但两年前我就特以培养他，我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弄清当年的事情了，而炳坤比较聪颖，做事还算稳当，以后就让他追随少主，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让他去做，他要是敢违背，您就按儒门规矩处罚。”苏柏全道。
而此刻苏炳坤也很感激叶飞鸿出手救治老爸，更知道眼前这个比他略大一点的年轻人绝不是他能够相比的，因此听了老爸的话，立刻上前拱手鞠躬，行儒门之礼：“属下苏炳坤，拜见门主！”
叶飞鸿上前扶起：“好了，记住我们以后是好兄弟，不存在什么门主属下的。”
“儒门规矩不可废，在外人面前，我叫您一声大哥！”苏炳坤道。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同样的，救治父母的恩情也很难报答；自小就接受父亲儒门教育的苏炳坤，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也许他的命运自这一刻起，就和叶飞鸿息息相关了。
苏柏全和楚云峰让苏炳坤离开，却把叶飞鸿留下来，楚云峰道：“不耽误少主多长时间，半小时就好。”说完起身，走到内室打开保险箱，取出几份资料出来，放到叶飞鸿面前，“这些材料，是我们十五年来搜集的，老苏和我在家里找了两个天资较好的孩子，专门培养，负责搜集查找当年关于惨案的资料，而在十五年前发生惨案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我也因为参与收敛尸体，抢在火化之前搜集了点证据，但可惜的是，只能拍照，没能留下任何物证。”
“当时有人监督？”叶飞鸿下意识地问。
“是啊，就是我拍下的照片，时候也被要走，还好我留了个心眼，随后就复制了一份，结果半小时后就有人回来问我要照片，说是机密案件，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还要我严守秘密，不能泄露丝毫有关案件的信息。当时负责监督收敛尸体的是庞伯韬，回头问我索要照片的也是他。现在庞伯韬是云城市委书记，当时他只是个小秘书。”
“收敛尸体的时候，我也在场，庞伯韬看得很紧，随后就让人把尸体全部运走，说是去做尸检，可没想到他让人把尸体拉去火化了。整个过程，我们都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协助工作，接触尸体的时间在太少，根本无法提取有效的检测物质。由此可见，庞伯韬绝对知道事情真相，或者说他甚至参与了制造惨案，至少也是被人指使的。”苏柏全面色悲戚地说。
叶飞鸿紧握拳头，心里却放下了一块石头似的：“我理解，你们当时能做到那样，已经很不错了。”
苏柏全又说道：“我当时虽然是个副局长，却还得付出庞伯韬，他虽然是个小秘书，但他是当时委书记身边的人。”
“那么当时的市委书记是谁？”叶飞鸿追问。
苏柏全压低声音：“张智通，现在和我都在省委，他是第一副书记，分管行政工作，而我是第二副书记，分管政法工作。这个人一直以来做事很低调，但他背后一定有人，只是他和上面的人接触实在太隐秘，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都无法找到目标。而庞伯韬的后台就是张智通，因此庞伯韬十五年来顺风顺水，一路攀升，没遇到什么阻碍。不得不说这里面张智通出了不少力，估计也是张智通后台所为。而且，张智通的后台极有可能是惨案的真正制造者。”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发生惨案？如果没有涉及到身家性命或者非常重要的机密问题，还有什么仇恨让人灭门呢？”叶飞鸿问道，他真希望苏柏全或者楚云峰能知道点什么。
但是很快叶飞鸿就失望了，因为楚云峰二人几乎不假思索地同时摇头，楚云峰非常郁闷也很惭愧地说：“我们没用啊，直到现在依然无法确定原因，但十五年来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结合当时的情况，以及我们事后所了解到的消息，初步判断当时叶笑天老弟牵扯到一个大案子，这个案子和境外某个势力有密切关系，还牵扯到国内某些人。曾有人秘密来云城和叶老弟商谈，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大案。其实我很对不起叶老弟，记得惨案发生前的一天晚上，叶老弟给我电话，说假如他遇到了意外，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他的妻儿。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就突发惨案，一家十六口，无不殒命。都怪我啊，当时我要是——”
叶飞鸿伤感万分：“一切都是无法预料的，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丧心病狂。义父只认为那些人会对他不利，又怎么能想到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而且如此胆大妄为。此外我怀疑参与灭门案的都是杀手或者武林高手，否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苏柏全接口道：“不错，里面有武林高手和杀手。所谓的云城三英，当年就是云城地下势力的三个大佬，名气上不比付德海差；此外就是陈文东，当年的一个小商人，跟付德海关系不错，而现在陈文东已经是云城首富，一句话在云城市委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少主还是让我们大吃一惊，灭了云城三英，在御春园直接打了陈文东的脸，而后大闹枫林晚，可真是解气。”
叶飞鸿不好意思摆摆手：“我只是想逼迫某些人露出马脚，但显然我的计划没成功，我小瞧了对手的忍耐性，这样冷静沉稳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苏柏全点头道：“不错，连环凶杀案的告破，并非完美，但省委已经做出结案决定，并让省厅下发通报，急于破案人表彰，这代表着此案尘埃落定，云城三英就是替死鬼。种种迹象表明，十五年来一直有人在阻止灭门惨案的侦破，因此少主前后遇到几次险境，好在少主吉人天相，身手奇高，才化险为夷。不过属下想劝说少主：这案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侦破的，当年的事情，我们还需要按照调查隐藏在幕后的人，因为当年参与收敛尸体、火化等一系列的人，活着的不多了，除了我们两个，只怕也就剩下庞伯韬了。”
“隐藏在背后的人？其实付德海和陈文东极有可能知道什么，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找他们麻烦，就是想让他们对我下手，从而露出破绽。今天遇到你们，我更加确定，庞伯韬、陈文东和付德海之间存在着某种利益或者交易，迫使他们对我下手，包括不久前不明来历的百万美金追杀云城三英的杀手令，只怕也仅仅是一道混淆视听的幌子，而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我和负责本案的柳汀兰，公安部柳部长的女儿，云城总署刑侦科的副科长，受命于柳部长来运城负责叶家灭门惨案。”
楚云峰大喜过望：“太好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老苏，看来我们可以采取行动了，而且我们务必全面配合，尽量给少主提供便利，制造出机会。”
苏柏全道：“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少主放心，我们不会急于求成的，十五年我们都能忍受过来，又怎么会在意多等一些时间。而且我们必须正视对手，因为一旦不能一击必中，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甚至可能失去一切，又何谈报仇雪恨。”
叶飞鸿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过你们无论做什么，我都希望能提前知道，也好有个准备。对了，不知道那个齐思华你们注意了没有？”
楚云峰道：“云城的事情一般我来负责，根据下面的人汇报，齐思华曾暗中接触过付德海父子，至于什么原因，暂时不清楚。但自从齐思华跟付德海父子接触过之后，少主才跟付家那对父子有了碰撞，这里面很值得推敲。”
叶飞鸿淡然一笑：“没必要过分追究细节和结果，齐思华因为追求柳汀兰把我恨上了，个付家父子接触，也许纯粹是为了对付我，但这里面不排除他凭借自己齐家的背景拉拢付家。先放一放齐思华，我倒很希望他能跟付家父子折腾点什么出来。”
苏柏全和楚云峰闻言，缓缓点头，这两个老狐狸都是成了精的，哪里能听不明白叶飞鸿的意思。当下，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叶飞鸿约好一星期后再次为苏柏全针灸治疗，然后起身告辞，忙着前往云城总署上班。